□ 文 沃爾夫岡·克萊門特
隨著全球化四處留下烙印,無論在歐洲、美國還是中國,我們都會時常不自覺地說出“全球化”這詞。
過去的幾十年,所有歐洲人都見證了全球化帶來的變化:一夜之間,傳統(tǒng)公司關閉了他們的生產設施,解雇了他們的員工并在新的地方(主要是亞洲)投資。全球化給他們帶來了更廉價的勞動力、更好的生產條件和廣闊的潛在市場。
曾經,中國有著“廉價勞動力供應地”的標簽:在這里,投資者可以為自己的勞動密集型產業(yè)找到大量廉價的產業(yè)后備軍。往事如煙,現(xiàn)在,北京、上海等經濟中心的外企高管們開始積極追求高附加值。他們本土化生產甚至研發(fā)高科技產品,然后賣回自己的國家和西方市場。在西方朋友的影響下,中國本土的制造商也開始將大量勞動密集型產業(yè)轉移到更廉價的勞動力供應地,比如越南。在亞洲,勞動力價格是投資者的考慮重點。當然,這種轉移也并非一定得是單向轉移。
剛剛過去的這個春天,在上海社科院和Adecco共同舉辦的一個活動中,我邂逅了44歲的段江生(音譯)。他顯然不會因為產業(yè)轉移而失去工作。23年前,他畢業(yè)于西安交大。此后,通過德國的卡爾·杜伊斯堡獎學金計劃,他有機會成為一個專業(yè)的管理人才。后來,這位年輕人遇見了Anton Haering先生,來自德國汽車工業(yè)的對投資中國有興趣的商人兼制造商
因為行業(yè)屬性,Anton Haering需要大量的高技術雇員,但這在中國是稀有資源。他選擇了一條殊途同歸的路徑,把包括段先生的41名中國人帶來德國進行了長達4年的培訓,培訓內容包括研究國際知名汽車品牌(博世、奔馳、沃爾沃)的燃料油噴射泵和復雜的剎車系統(tǒng)。2005年,段先生開始擔任位于太倉的Haering Precision公司的主管。在那里,他負責整個公司的架構工作,將于今年將完善的設備交給他的老板。更重要的是,曾接受過德國培訓的他們將繼續(xù)負責整體設施運營。如果生意狀況好,公司會安排另外60名中國員工去德國進行多年的培訓,這將成為他們的后援軍。
在被問到德國培訓經驗對如今工作的影響時,段坦然承認有時候非常痛苦?!皩χ袊硕裕聡藢ι詈凸ぷ鞯膽B(tài)度有時候有點過火了,你真得有鋼鐵般的意志?!钡@一切都是值得的,“我們每天都能感覺到進步,包括個人技術能力和語言能力?!苯涍^嚴格的訓練,他有了強烈的質量、品牌、控制成本和追求成績的意識。在產品質量、精密度等方面,他們41人和德國同事努力工作,爭取比同行業(yè)領先一步。他說:“我們的產品正在全線生產,這是我們非常自豪的一點。”
這些接受過良好訓練的員工是Haering Precision的“最重要資產”。他們每個人都深刻領會到終身學習的重要性,他們也抓住每次培訓機會實現(xiàn)自我提升。在與同伴的日常工作中,他們非常重視忠誠、責任心、自我激勵和勤奮等美德。
異于傳統(tǒng)跨國公司重視培訓本國員工,Haering Precision公司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培訓他們的中國員工。段江生認為這是因為本土員工有著文化上的優(yōu)勢。不同于德國經理,段能夠流利地用中文和德文溝通,也非常了解中國重視家庭和社區(qū)的傳統(tǒng)。德國人很難了解中國文化的精髓和中國人的心理。在亞洲,只有經過“長期的耐心和勤奮”,各個公司才能夠跟地方政府建立親密的聯(lián)系。
如果想在中國謀一份好差事,段建議同胞抓住能獲得國外培訓和工作經驗的機會。盡管每年有數(shù)以十萬計的大學生加入勞動力市場,“但我們很難找到很棒的求職者”,段先生總結到,中國大學急需要改進去達到“工業(yè)的要求”。不幸的是,許多中國年輕求職者都把重點放在了高薪水,而非更好的機會和平臺上。
段先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他的言論證實了此前我們的一些研究結論:中國大學教育體系急需深刻的變革,中國人應該充分爭取到西方工業(yè)國家的實踐機會;年輕人普遍的能力缺失導致了高失業(yè)率,而這又影響了創(chuàng)新能力和增長潛力。
同樣的,段先生也憧憬著中國商人某一天能夠投資到歐洲大陸,能夠讓德國或者法國雇員來中國學習“中國的生意經”。是的,這是有可能發(fā)生的。這就是我所理解的全球化的深刻內涵——對世界各國人民都有利。(翻譯/周燁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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